#亲情向
#依旧是两年前的,翻出来改改扔
临别的时候,阿伊安将他的捕梦网递给我。
他说:“马修,做个好梦。”
我那时候或许还不太明白什么才算好梦,什么算坏梦,坏梦又是怎么样的,是会看见不喜欢的东西吗——
种下的树苗被踏坏?
弄丢了阿尔做的花环?
还是今天没有睡前歌谣?
可是,那些都是假的呀?
我已经忘了阿伊安的眼神与回答,只记得一句话。
“你会知道,但我希望你永远别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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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史蒂夫和阿尔,亦或全家旅行,马修和艾伦很少约在一起出去,单纯两个人的那种。
也算巧合,艾伦决定探险和他准备采样的地点相撞。在目的地下车时蓦然相遇,都有些吃惊,也顺理成章的开始结伴同行。
“哇……真是好巧?”
丛林边缘只能乘坐大巴,他们没有开车,不过人不多,随便选了个靠中的位置。只是马修偏爱右侧靠窗,艾伦没什么意见,便在左侧直接坐下了。
气氛有些尴尬,两人上车时一人买了一个甜筒,都是香草味,天气有点热,打开窗户感受风还是非常舒服,就是阳光过烈,又不想被墨镜阻碍欣赏风景。
“的确有点,史蒂夫居然没和我说。”
艾伦先吃完,掏出纸巾擦了手,又塞给马修一张,擦完的纸巾握在手里等下车去扔。
马修拿着纸巾有些哭笑不得:虽然艾伦和史蒂夫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凶,但某些可爱的小习惯还是一模一样的,例如在小巷抽完烟后硬要拿着烟头走到街上,边还骂骂咧咧为什么不多摆放点垃圾桶。
……该说不愧是兄弟吗,噗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呀。”
气氛忽然轻松了起来。
丛林几乎表面上看起来都一样,但细看完全不同,马修早就忘了最开始的最开始,与阿伊安一起生活时每柱株草木的摆放,小时候他明明能记住——最近的溪流,稍远的瀑布,哪里的鲜花最密集,哪里蘑菇最鲜美。
唯一能搜刮出的记忆是他们都最喜欢依靠着休息的大树,肩并着肩,繁茂的枝叶撑开一片阴影将五人庇护在内。
阿伊安唱着睡前歌谣,守着驱赶扰梦的野兽,有时醒来还会发现头上被戴着花环。史蒂夫是他们中间唯一的长发,脸未长开时衬着有点像小姑娘,阿尔弗雷德和艾伦就会拍着手笑,然后被追着打,滚成一团。
马修和艾伦选了个稍稍开阔的地带扎营,晚餐是各自带的速食食品,现在丛林已经不让生火,艾伦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,似乎想说什么,又没有说。
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,星星铺满整片天空,森林空气清澈的犹如春雨洗刷后,隐隐约约夹杂着花香,我们坐在各自帐篷前聊天,中间是一盏灯,像被点燃的篝火,却是惨白而平静的颜色。
“马修,你帐篷顶端那个捕梦网,很像阿伊安以前挂的。”
刚决定好明天路线,艾伦就将话题扭到了这里,他的香烟没有叼着了,捏在手心,依旧是没点。
“恩,我的临别礼物就是捕梦网,但是后来不知何时起找不到了,就仿照做了一个,很像吧?”
阿伊安说,捕梦网会将噩梦过滤下来,被清晨的阳光烧死,马修想起阿尔弗雷德曾经拽着他假装睡着,扬言要去看噩梦的真实模样,结果两个人一起睡的天昏地暗。
只是仿制的捕梦网似乎失去了效用,马修也开始明白什么是噩梦——无论是否情愿它都会造访,如同残酷而无情的成长。
艾伦没有回答,似乎也想起了什么,气氛瞬间陷入沉默,唯有伏在草间的虫还在坚持不懈的吟唱,良久,他才开口。
“马修,你还记得阿伊安给我们唱的歌谣吗?”
“还记得……一点吧。”
马修沉默了一会,试探性开口,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歌谣却似乎瞬间成了某个虚幻的泡影,费力思索才唱出第一个音节,断断续续,磕磕巴巴,但艾伦始终没有打断。
马修合上眼,没再朝着他那再看,只知道自己的脸颊上滑下一滴泪水。